刘备的日常(校对)第7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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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陛下“一夜九嫔”。故蓟王,即便强横如斯,亦恪守“一夜七妃”。不敢僭越。
  然,此一注疏,却引来了后世无数质疑及诟骂。
  宋代魏了翁,于《古今考》中愤而驳斥。君王一夜要幸九女御、世妇或嫔,恐“金石之躯,不足支也”。
  唉。
  刘备一声长叹。以己度人,以“后世反推先人”之蠢儒,何其多也。
  汉唐之后,重文轻武。世间皆文弱书生,“手无扶鸡之力”。先天不足,又后天亏空。自娱自乐,尚且艰难。如何能再幸九女。
  前有霸王举鼎,时人生裂虎豹。倒拖牛尾,逐虎过涧。何其多也。
  “厉王有材力,力能扛鼎。”“胥壮大,好倡乐逸游,力扛鼎,空手搏熊彘猛兽。”“及长,力能扛鼎,材武绝伦。”
  见惯不怪,有何稀奇。
  无论朝堂疆场,床帏内外。人前人后,上上下下。切莫以己度人,以今观昔。
  切记,切记。
  不活在当下。如何能知晓汉人之强。
  言归正传。
  三韩化为野民,与我何干。便是蓟王尽数抄掠,又有何所惜。再者说来,三韩之地,并非汉治,无法卖官鬻爵,弃之不惜。然蓟王乐意,陛下又何乐而不为。即便三韩之地,皆成蓟土。然蓟王宫中,孕者已有数十近百人。
  多大的国土,才能够分?
  又有何所患。
  朝中内外,陛下、皇后及文武百官,皆心安理得,拭目以待。
  十一月中,蓟国,南港。
  趁勃海尚未冰封,数艘明轮海船,一字排开。旌旗蔽日,樯桅毗连。皆是新式三千石大舡。
  从头到尾。一身华服的邪马台国使梯秀,矗立前甲板,与赶来送行的蓟国宿吏,洒泪而别。
  自己孤身到此。连一根礼轻情重的鸿毛,亦未带来。然船内载满蓟王回礼,价值不可尽数。如此情深义重,果然是煌煌天汉,宇内唯一。
第036章
培肥改土
  赶在冰冻三尺前,蓟国千里稻田,灌水沤田。
  “沤田”,又唤做“沤肥”。俗称“草塘泥”。
  沤制原料及方法,古往今来,大体相同。皆以秸秆、杂草、落叶、稻草等为原材料,混入一定量的肥水、厩肥、河塘泥等,在田中淹水沤制而成。有机质在嫌气条件下腐解,腐殖化系数高,养分损失少。肥效持久,迟速兼备。
  一般作基肥。具有培肥改土之功效。蓟国冬季水田,皆采用此法。此也是沼泽泥地,肥力高的原因之一。
  蓟国渠网纵横,行雨污分流。肥水注入陂渠,自行浇灌田地。收割后的稻茬混入肥水,泡水后自行沤制。待冰封,遂成缺氧嫌气,又自行腐解。
  来年春回大地,冰雪消融。解冻后,沤肥自成。便是新一季稻作伊始。
  送走邪马台国使,刘备即命锦帆校尉甘宁,护送蓟国使者,登三韩半岛,呈蓟王国书。言,请三韩各出数万青壮,来年开春,远航邪马台国,与倭女婚配,为邪马台国延续血脉。少则三五载,多则十余载。待诞下麟儿,便可功德圆满,衣锦还乡。
  蓟王许诺。前往倭国布种的三韩青壮,年可得万钱,以十年为上限。
  蓟王赫赫凶名,人尽皆知。蓟国使节,有礼有节,无可指摘。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又有何人,敢为难蓟王使节。更何况,还有百骑踏营的甘兴霸,从旁护佑。妥妥一尊锦绣杀神。
  得闻天下竟还有此等美事。三韩青壮,摩拳擦掌。无偿娶妻也就罢了。还可年年得一万蓟钱。一万蓟钱,便是五万两汉五铢。
  日思夜想。各个血气方刚,蠢蠢欲动。
  然三国主,却疑神疑鬼。十万青壮远渡重洋,国中只剩老弱。若蓟王趁机来攻,如何能挡。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也!
  于是。三韩王,顾左右而言其他。不敢正面回应,只说事关重大,需细细考量。请上使先回。待有定论,自当遣使上呈国书,于蓟王当面。
  眼看渤海冰封,使者这便乘船返回不提。
  归国后,如实禀报。不出蓟王所料。甘宁命锦帆司马苏飞,分兵入驻沓氏县,南津港。
  南津港与朝鲜半岛隔海相望,亦为难得之不冻港。苏飞久随甘宁,亦是善水良才。统领大小船只千余艘,入驻南津港,自能震慑宵小。
  沓氏县,因水而兴。本就是辽东半岛上,著名的水路转运码头。自开港,船夫舟子,水上渔家,“纷至沓来”。先有沓津,再有城郭。又因蓟王在县南修筑南津港,而倍加繁盛。
  辽东半岛之沓津,与山东半岛之蓬莱港,为渤海湾一上一下,两大良港。亦是沿海航线,两个重要港口。汉末常闻“避祸辽东”,便是船出蓬莱港,横渡渤海后,自沓津前往辽东。
  换言之。蓟王在“天然形胜”的南津设港,自可三面而击。东进朝鲜,南下青州,随心所欲。以蓟王水军之强,渤海湾,尽在掌握。
  一夜雪落,河川皆白。蓟国采暖季,自立冬前,便已陆续开启。木炭亦早不用。改为西沃邑出产的石炭。蓟王宫,用更清洁的热泉来取暖。
  厚厚的白琉璃窗,透光又保暖。窗外白雪皑皑,室内温暖如春。广植三楼顶,御花园内的花木,四时不谢。因四座楼顶御花园,组成一个大大的“宽边十字”,故被称为“十字园”。
  “蓟王宫内无永巷”。王妃皆楼居。侍寝时,自也无需用被褥,裹送蓟王寝宫。而由领左右宫长、御长宫职的安氏四姐妹,负责甄选。昼漏五刻时,便已通禀蓟王。侍寝嫔妃,沐浴更衣。胴体各处,皆由宫中侍医,负责清洁打理。修剪毛发,矬平指甲,盐水灌注,喷洒花露。不一而足。
  若食胡燔(烤肉),还需清洁口腔,剔牙除味、刮去舌苔等,不一而足。
  王宫多佳丽。清水芙蓉,天然雕饰。无需浓妆艳抹。各个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美艳不可方物。今夜又选中杜氏。杜氏年幼,身体尚未长成。蓟王不忍摧折,往往另辟蹊径,浅尝辄止。
  然,蓟王夜幸七妃。华室内堆光如昼,软玉温香。落地铜镜,纤毫毕见。耳濡目染,杜氏小小年纪,已情窦初开,房事悉知。见女侍医又取琉璃注器,为其辟谷。这便柔声开口:“夫君怜惜,不肯临幸,侍医无需多此一举。”
  女侍医却笑答:“以备不虞。”
  排设在盥洗室内的卧榻之下,便藏有洁具。无需起身,女侍医转动机关摇柄,卧榻靠背缓缓升起,变卧为座,方便如厕。盥洗毕,披全套素纱亵衣,外裹百花锦缎袍裙,足踏软底丝履,众妃便赴蓟王宫,与王上相伴。
  入蓟王寝宫。七妃轻车熟路,铺床陈褥,添油增香。不急入帐,夫君未至前,七妃素手调琴,红袖添香,载歌载舞,自娱自乐。待蓟王推门而入,七妃顾盼生姿,眉目传情。亦不忙上榻。霓裳羽衣,鸾凤和鸣。先请夫君聆听一曲。
  待余音绕梁,香茗尤温。
  类三韩这般,松散的部落联盟。逢大事,必先统一“口径”。
  部落内部,先达成共识。方能一致对外。
  对部落中智者所虑,蓟王或行调虎离山之计,名为东渡布种,实则反戈一击。抄掠国中妇孺。
  亦有人嗤之以鼻。蓟国沃野千里,人才济济。何必惦记海外一块“不毛飞地”。
  再者说来。若蓟王真有心纳我部民,只需一道诏命,分田赐宅,成为蓟人。国中百姓,自当闻风而动,大批迁徙。何须多此一举。
  如前所说。人心向汉者,亦不在少数。
  三王互相看过,目中皆有厉色,一闪而逝。
  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举国入蓟,从此仰人鼻息。三韩王又如何甘心。
  于是辰王笑道:“只可惜蓟国千里沃土,已无立锥之地。今言迁徙,悔之晚矣。蓟王光明磊落,奈何倭人狡诈。邪马台国,居于倭岛之中,素与‘狗奴国’不和。彼此争斗不休,互为世仇。若知我族十万青壮,渡海相助。狗奴国焉能不迁怒我等。若趁我,国中空虚,渡海来攻。家中妇孺,何以幸免。”
  “这……”众人顿时词穷。此话在理。
  “辰王言之有理。”马韩王笑道:“然蓟王之命,亦不可违。蓟国水军强盛,当遣使进言。若能除狗奴国之患,护我种辈,家小周全。渡海布种之事,义不容辞。”
  “遵命。”众渠帅纷纷行礼。遂成统一口径。
第037章
鳌头独占
  狗奴国,位于邪马台属国“奴国”之南。狗奴王,唤“卑弥弓呼”。国中实权,则握于名唤“狗古智卑狗”的官员手中。此名或为官名,亦或是人名。狗奴国与邪马台国素来不和,两国间冲突不断。
  正如三韩使者所言:若知三韩遣十万壮丁,渡海为邪马台国造血。必遭狗奴国嫉恨。
  正因有强敌环伺,有所要求,自也合理。
  于是乎。三韩王,于国书上言道:只需王上能降服狗奴国,不渡海来攻。鄙国自当领命。遣十万青壮,东渡布种。
  自前汉时起。三韩和倭人,便常有往来。
  倭国列岛与朝鲜半岛之间,亦时有攻伐。
  稍后,魏晋之交,朝鲜半岛南端,新有一“狗邪韩国”,见于史载。又异称为:“拘邪韩国”或“枸邪韩国”。后世有学说认为:魏晋时,已有倭人攻入朝鲜半岛,并在当地建立附庸国。狗邪韩国,或是倭人政权。
  从“狗奴国”、“邪马台国”与“狗邪韩国”的称呼上,二者确有关联。说不定,便是狗奴与邪马台,二国联合攻岛。占据弁韩之地,于是二国各取一字,再加弁韩,称:“狗邪韩国”。亦未可知。
  换言之。三王的顾虑及诉求,似乎正当合理。
  狗奴国如何如何,蓟王又岂能知。难不成,还真去跟狗奴扯皮不成!如此,正中三韩下怀。试想,狗奴与邪马台,互为仇敌。又岂能轻易松口。茫茫大海,倭国列岛,尚无航道可循。人员往来,殊为不易。
  若急于求成。唯有亲率大军,讨伐狗奴。焚其城,灭其国,掠其民。如此一来,邪马台国再无掣肘,必趁势崛起。若一统列岛,反于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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