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2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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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开战之前——加泰罗尼亚(下)
  来人虽然做着典型的凡尔赛宫装扮,但从细节上,譬如克里斯蒂娜看到的红色帽子,以及斗篷上垂下的亮晃晃的金穗流苏,翻边的靴子与黑色的马甲,过多蕾丝与花边的衬衫还是能够看出与其他贵族的不同的——但就像是之前所说,在凡尔赛宫里,前来觐见国王的人不知有多少,哪怕加泰罗尼亚人在法国占得比重不多,但他们一样受到国王的恩惠,他们来拜见与感恩也是很正常的。
  但今天的这位先生,他的本名与他使用的身份并不相符。
  事实上还不止于此,这个身份的原主人是个军官,原先是个加泰罗尼亚牧民——凡是居住在比利牛斯山的加泰罗尼亚人有很多都是农民与牧民,或是从事牛羊与奶酪,黄油等牛乳制品买卖的商人,比利牛斯山阳光强烈,让他们皮肤粗糙发黑,长久的野外生活更是让他们的举止放诞,说起话来高声大气。
  这位先生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他的皮肤几乎与凡尔赛宫的先生们一样白皙,走动行礼之间也是温文尔雅,循规蹈矩,唯一让人们还能感觉到一点不同的是,他有着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与之相对的,他的面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圣像画上的圣人侍从,温和且平庸,可惜的是一道细长的黑色胡须横在嘴唇上方,就像是落在白纸上的狠狠一划,让他的面孔生出了不少危险的气息。
  “让我们再听听您的姓氏吧,”路易十四说:“塔马利特,唉,弗朗西斯科·德·塔马利特,这位可敬的先生曾经领导了加泰罗尼亚大起义,他作战勇敢,就连大孔代亲王也对他赞赏有加。”
  “是的,那正是我的父亲,”来人骄傲地说,“可惜的是那时候他要面对两个敌人,西班牙,还有法兰西。”
  “这可有点狂妄了,”路易说:“那么现在你们加泰罗尼亚人还打算继续面对两个敌人吗?”
  “我们不能了,陛下,”来人鞠了一躬,“我父亲已经在66年去世了,而我,陛下,我们这里并没有出色的军事将领,我们缺衣少食,没有武器,马匹与钱财,双手空空。”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呢,虽然我拥有一切,但我从不盲目地施加慈悲,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有足够的回报。”路易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加泰罗尼亚人是出色的商人,这我常有耳闻,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空洞的口号与许诺是无法打动我的。”
  “我们有勇气,也有决心。”塔马利特先生从容不迫地说道:“还有我们的忠诚,我们愿意奉您的次子为巴塞罗那伯爵,以及西班牙的主人。”
  路易笑了:“这些可不够,巴塞罗那伯爵的封号与领地是我从父亲路易十三那里继承的,夏尔也理所当然地应当继承它,西班牙属于谁可不是你们说的算了,如果我失败了,不必多少,如果我胜利了,”他微微低头看向塔马利特:“法国也有布列塔尼,也有洛林与阿尔萨斯,现在还有佛兰德尔与北荷兰,你们难道以为加泰罗尼亚可以例外吗?”
  “您接受了我的觐见,就代表您的棋盘上必然有着我们的一个位置,”塔马利特并不气馁:“而且只要您愿意给予我们如布列塔尼人或是比利牛斯山同胞们的待遇,我们很愿意接受法国的统治。”
  “我确实有这样的计划,但我无法确定你们是否还有39年的力量与勇气,”路易道:“不过这样说下去也毫无意义,您说您的人民正在忍饥挨饿,没有可信的领导者,缺少军备与粮食,这些我都能给你,但在这之前……”
  “之前……”
  “我要鲁西永,”路易说:“我可以先给你一笔赏赐,你也可以认为是一笔无息贷款,你拿着它去找我的商人,他们会提供给你所需要的东西,但作为回报,你们要先将鲁西永地区的西班牙驻军赶出去,为我打开通往西班牙的大门,当我的脚踩踏在鲁西永的红色土地上时,你就能感受到一个国王的慷慨了。”
  “您已经十分慷慨了。”塔马利特轻轻地松了口气,加泰罗尼亚人已经沦落到了地狱的最低层,他们所求的已经非常少,他停顿了一下,将之后的一些问题吞了回去,毕竟他们的筹码太少,就像是法国国王所说,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塔马利特告退后,奥尔良公爵就走了出来。
  “哥哥。”
  路易转过头,望着公爵,他的弟弟,神情复杂。
  “你还记得吗?”
  “什么?”
  “第一次的时候……”
  “啊,陛下,我永远不会忘记。”奥尔良公爵说,他四十年的生命里,受过无数次诱惑,而最多最强烈的莫过于王座的吸引,旁人的推波助澜,自己的野心,都在每个深夜里折磨着他,但无论那一次,他都坚强地坚持住了——他记得他的诺言,王兄也记得,王兄能够忍耐住一个国王必有的猜忌心,把他放到将军甚至元帅的位置上,让他统领军队,驰骋战场,在朝廷上也任由他肆意发表意见,干涉朝政——他难道就不能回应兄长的信任吗?
  所以,路易一说起第一次,他就马上想到了,路易说起的正是他第一次让奥尔良公爵留在他的议事厅里,他清楚的记得,在场的大臣与将军们先是面露惊愕,而后多数人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英国曾经有理查三世,法国也有加斯东公爵,王太后与马扎然主教为了防备兄弟阋墙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不惜将奥尔良公爵养成一个“女孩”。
  是王兄救了他,让他不至于如同一株扭曲的树苗那样长成一个怪物。
  “那么我现在又要说,我需要你,弟弟。”
  “我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到鲁西永去吧。”
  让奥尔良公爵前往鲁西永,作为法国国王的先锋与使者,路易也是考虑过很久的,他麾下将领不少,但要能够慑服住加泰罗尼亚人的可不多,毕竟加泰罗尼亚也可以说是西班牙王室的一部分,在39年大起义的时候也成立过加泰罗尼亚共和国,看那位塔马利特先生就知道了,他们对法国依然保有戒心,路易也必须承认,比起他的人民,加泰罗尼亚人还不在他慈悲心的囊括范围里——他选择牺牲品的时候毫无疑问会是后者,既然如此,加泰罗尼亚人名义上需要一个领袖,实质上却是需要一个人质。
  如果夏尔已经成年,路易还真会考虑让夏尔承担起这个重任——王冠固然璀璨,但它的重量也一向不可小觑,既然夏尔将会成为西班牙的国王,他若是成为能够被加泰罗尼亚人承认的统治者,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问题是现在的夏尔还只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孩。
  如果大孔代还在,作为波旁家族的战神,他当然是最适合的,但他已经是波兰的路德维希一世了……
  孔蒂亲王也是波旁,但他……做个使者还算将就,但要他上战场……路易暂时还不想背上荼毒血亲的罪名。
  奥尔良公爵就这样变成了最好的人选,但不得不说,这桩事情,可能比之前的洛林之行还要危险,也要比法荷之战的时候更不可测,陌生的土地,陌生的士兵,陌生的民众,你只能看到热切的眼睛,垂下的头颅与卑微的膝盖,但就像是死在庞培雕像下的凯撒,一个人跪下来拉住你衣服的时候,可能不是为了哀求,而是抱着凶险的恶意。
  更不用说,路易一开始就有意将鲁西永当做突破口,鲁西永连接着法国与西班牙,面临地中海,法国军队展开进攻时,完全可以双管齐下,但他能看到的事情,利奥波德一世与西班牙反法联盟的人不可能看不到,他们对加泰罗尼亚愈发紧迫,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如果加泰罗尼亚人能够达成路易十四的要求,那将会大大减轻路易十四的压力,毕竟战争一开始,法国要面对绝不会只有西班牙一个敌人。
  “您在担心什么呢,”奥尔良公爵转过来,跪在兄长身前,抬起头望着他:“在您的照耀下,我与您的军队必然能够战无不胜,上帝也会保佑您与我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
  “等到玛丽(大郡主)抵达普鲁士之后,你再出发吧。”因为法国与普鲁士并不交界,所以法国人可以一直将大郡主送到普鲁士边界,路易曾经亲自为女儿送嫁,他也不想剥夺奥尔良公爵的权力。
  “我正是这么想的,”奥尔良公爵说:“等一离开凡尔赛,我就悄悄出发去朗格多克,然后往鲁西永去。”
  “等等,我并没有这样想……”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奥尔良公爵说,“奥地利人与西班牙人时常嘲笑我们太过宠溺儿女,您曾经亲自送嫁,他们一定想我也是如此,而且他们一定会盯紧您的每一个将军与元帅,这样我们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大郡主……”
  “我不是您。”奥尔良公爵难得地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对兄长说话:“我只是王弟,公爵,我想要离开法国还是很简单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开战之前——特兰西瓦尼亚
  路易动了动,“不,”他在开口之后就立刻懊悔了:“不,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弟弟,让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奥尔良公爵打断了他的话:“陛下,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他笑着举起手:“我向您发誓,等我回来,我会好好在凡尔赛陪您一阵子的,也许五年,或是十年?”
  “这场战争也许就要五年十年的。”路易一想起来就感觉疲惫,但这个时代的战争,像他征伐佛尔德兰与荷兰时的那种情况才叫不正常,无论是西班牙,又或是神圣罗马帝国,抑是荷兰人,都习惯了间断性的,漫长的,非职业的战争——简单点来说吧,在路易十四前,虽然已经有了常备军的概念,但始终没谁能够真正地将其付诸于实施——因为代价太高。
  而价格低廉的士兵,或者说,从农夫与工匠中招募与征召的士兵,是没有什么道德、荣誉感与好胜心的。而被作为利器使用与看重的雇佣兵,又价值不菲,所以不能长期雇佣,另外,除了瑞士雇佣兵,其他地方的雇佣兵似乎也不比盗贼与无赖好到什么地方去。
  让现代人很难想象的是,在路易十四之前的战争中,无论是不是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又或是为生死存亡最后一搏,都会出现军队里的士兵因为需要回家播种或是收割,又或是雇佣兵们因为佣金谈不拢、滞留一处太久、死伤太大等等原因而随意抛下军官与将军们一走了之的情况出现……这种松松垮垮,让人恼怒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有志之士开始重视军队的正统化,问题是,想要变革军队,所需要的代价不但巨大而且持久。
  之前路易完全可以说是打了诸国一个措手不及,他大胆地向商人借贷,而后用不过旁人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时间就打下了佛兰德尔与荷兰,然后就可以静待两处新地的反哺——荷兰不论,现在的佛兰德尔已经足够支持得起国王军备支出的……具体的数字暂时还只有少数人知道,但在可能面对多国联军,多处作战的时候,老当益壮的柯尔贝尔先生与卢瓦斯侯爵看上去还没荷兰之战的时候焦躁不安——嘴边没有水疱,头顶不算光亮,眼神也没摇摇晃晃——就可以知道,如果法国的经济轮盘还在稳定地转动,要维持这场战争的开销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如果能够吞下西班牙与它的殖民地,这就是一笔利润无比丰厚,值得法国的,不,世界上所有商人都愿意到绞刑架上跳舞的买卖。
  “那就正好,”奥尔良公爵说:“等我厌倦了战争,我就会回到您身边来的。”
  路易抿紧了嘴唇,他不想说出不吉利的话,但战场上子弹和箭矢可不会因为你身份尊崇而躲开——奥尔良公爵又喜欢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而且他在开战前还总是会仔细地打扮自己,衣着鲜亮的后果就是很容易被视为目标或是猎物。
  但他不能阻止公爵,这不是爱惜,是羞辱。
  “好。”他最后只有这么说。
  “我在凡尔赛等着你。”
  当然,这句话也只是一种象征,一种比喻,因为在之后的战争中,路易十四不确定在多面作战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再次御驾亲征,这么说来,他也不能对奥尔良公爵太过苛责,毕竟一个国王的生死可比一个公爵重要太多了。
  奥尔良公爵原本想要和自己的哥哥一起用晚餐,但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公爵只能表示遗憾并尽快告退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应该何时留应该走。
  这位破坏了温情时刻的人有着一个奇怪的名字,特克伊·伊姆雷,姓在前,名在后,正与其他的欧罗巴人不同,但正是匈牙利人的传统——这个名字之前我们也提起过,当时奥尔良公爵还开玩笑地提起,这位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有个女儿,也许他会有与波旁联姻的妄想。
  玩笑归玩笑,除非法兰西与波旁回到了百年战争时期,且是对法国最不利的那个时期——那时候英国人征服了大半个法国,路易十四才会考虑与一个匈牙利贵族联姻——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是奥斯曼土耳其的苏丹给予对付方的封号,利奥波德一世作为匈牙利与波西米亚国王坚决不承认,其他国家,包括法国都对此保持暧昧态度——不承认也不否认。
  关键是这位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在战场上确实很有一些手段,并且嗅觉敏锐,大会战的时候,他的军队最先离开了大维齐尔的视线,也避开了之后的溃败,他的使者后来也曾经礼节性地前来拜访过路易十四——别误会,不是想要联姻,大公很清楚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他想要与法国人做的是军火买卖。
  虽然在大会战中,特兰西瓦尼亚站在奥斯曼土耳其这边,法国站在神圣罗马帝国这边,却不妨碍他们在之后成为很好的贸易伙伴,奥斯曼土耳其掌握着东西方交易的黄金通道,虽然在新航线与新大陆被发现后,这块黄金有点褪色,但匈牙利依然可以凭借着这个庞大帝国的余晖变得富庶起来。
  而且这位大公先生并不是那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他一边继续对抗哈布斯堡,一边与奥斯曼土耳其虚与委蛇,也在全心全力地治理属于自己的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特兰西瓦尼亚地区有着丰富的矿藏,木材与农业资源,又连通着神圣罗马帝国,捷克、波兰、俄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商业也十分发达,只要统治者不过分贪婪,战争不那么频繁,他们可以迅速地变得强壮有力。
  不过它的不幸也正是因为处在这两国,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奥地利与奥斯曼土耳其之间,奥斯曼土耳其虽然已奄奄一息,但依然是头巨兽,而利奥波德一世更是一向将匈牙利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另外还要加上新旧教徒的冲突,作为新教徒的特克伊的父亲就是在反对利奥波德一世的暴乱后被作为叛贼处死的。
  因为两位使者——加泰罗尼亚的塔马利特与特兰西瓦尼亚的特克伊,一前一后,觐见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一个下午,路易十四就很自然地比较起他们来,说起来这两者相同的地方还真不少,他们都是年轻人,出身尊贵,他们的父亲都是因为反对哈布斯堡的暴政而死,他们继承了父亲的领地,爵位与意志,率领着自己的人民为自由而战。
  他们的年龄甚至都很相近,都不超过三十岁,特克伊甚至比塔马利特还要年轻,他是57年生人,至今不过二十五岁,但他看起来竟然比路易还要苍老,他肤色黧黑,眼角和唇边都有明显的细纹,他的眉头总是紧蹙着——看得出他努力想让它们舒展开,但也许从他的父亲被绞死后他就没有露出笑容,以至于十分为难。
  他的肩膀格外宽阔,背部更是如同一头强壮的公牛,他的双手哪怕戴着手套,也看得出有着粗硬的骨节与砂纸般的皮肤。
  塔马利特看上去要比他光鲜得多,但路易若是有选择,他倒更希望塔马利特与特克伊掉换个位置,他虽然不常御驾亲征,但他见多了军人,知道军人是个什么样子。
  特克伊也在谨慎地观察路易十四,他不止一次地觐见过默罕默德四世,还有他的大维齐尔,就是那个在大会战中被这位国王无情击败的倒霉鬼,他能够死在战场上还算幸运,不然苏丹也要派宦官拿着长弓来用弓弦绞死他。
  大维齐尔在苏丹面前是个奴隶,在特克伊面前却是个主人,他注视着特克伊的时候甚至不将他当做一个人看,只是在打量一样工具,看看他是不是还趁手,有没有长出令人厌恶的倒刺,可以说,特克伊的每一次觐见都像是一次危险的旅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拖下去处死。
  这次特克伊坚持来觐见法国国王,他身边的人也是一再阻止,因为法国一向自诩“天主的长女”,“教会的捍卫者”,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特克伊又是新教教徒又是奥斯曼土耳其的“狗”——他如果被送上斩首台或是火刑架,没人会多说一句话,教会甚至还要褒奖法国国王呢。
  而且法国国王虽然不能说是一个宗教狂热者,但他确实是个天主教徒没错,而且因为胡格诺派教徒曾经掀起数次叛乱,他对新教保持着不关注也不在意的姿态就足够让人说句“宽容”了,谁知道一个异教徒走到他面前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特克伊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这次不是军火或是粮食买卖,而是一桩更为重要的事情,不是他,别人很难取信于路易十四。
  他的视线停留在路易十四,光华熠熠的太阳王身上只有一瞬间,也许是养尊处优,又或是不留胡须,路易十四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许多,那些画像竟然能没有经过太多的修士——不过据说他的儿女,甚至弟弟的孩子也都十分美貌,大公主能够被瑞典人迅速地接纳与承认——这个优点功不可没,王太子小路易也被人形容为皎皎明月,还有大郡主,更是毋庸赘述,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二世为她发了疯,普鲁士的王太子更是快要成为半个法国人了。
  但这些人肯定没有亲眼见过路易十四。
  在这个时代,人们认为美丽的人必然生性高洁,身份尊崇——这倒也不是在胡说八道,因为只有出身尊贵,钱囊丰满并且有着大量闲暇时间的人才能把自己打理干净,经常更衣,使用香水与脂肪,保持牙齿洁白,皮肤白皙——要经常劳作或是训练的人是无法达成这种要求的,像是特克伊。
  至于他见过的大维齐尔与苏丹,也是面貌端正之人,但他们依然无法与他面前的路易十四相比。
  人们总说是美会带来权力,权力又会带来美,而路易十四则是将美与权力完全地糅合在了一起,他是权力的化身,也是美的化身,他的力量与权威如同太阳,金光璀璨却也令人无法直视,每个人在他面前,都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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