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第8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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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信鸟,乃是菏阜公主的爱宠。在分别当日,她就将笼子交给了裴文瑄,以便在有急事时可以联系。
  在昨天,她收到了密信,信上说羯人有意阻挠北昭与菏阜的结盟,请求她在今天想办法将裴文瑄带进去,免得后天上午因别的突发事件,导致裴文瑄赶不上。
  对于这件事,其实公主并不是毫无预感的。这几天,菏阜的人已经发现了,天空时不时就会出现一只刺探信报的羯人的信鹰。
  自从戚斐他们离开之后,公主就借用花粉过敏这件事,着手对付起了多隆察。菏阜王从小对她寄予厚望,几乎是当接班人在看待。得知她突然病倒,完全是因为多隆察后,勃然大怒。
  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利用,菏阜王倒是没有将花粉过敏的真相公布,而是以“品行不端、嫉恨成性、谋害亲妹”的罪名,雷霆之势般禁足了多隆察,并抽走了他手上正在担任的政务,不让他踏足朝堂半步。不管多隆察那边的亲信如何痛哭流涕地恳求,都没有收回命令。
  无奈,就在公主要重新起势、彻底扳倒多隆察的时候,菏阜王竟然因为气急攻心而病倒了,如今还时昏时醒。消息一直压着没有外泄。多隆察和他背后的亲信,已经趁这个机会,硬是以“为国分忧”为理由,活动关系,解除了禁足。而公主也因为离开了朝堂几年了,威信还没有重新建立起来,根本阻挠不了。
  这就导致了现在的菏阜王不在其位,她与多隆察水火不容的形势。
  公主清楚在这个关头,她一定要确保和北昭的联盟可以稳固谈下来,因为北昭将会是扶她上位的强有力的支柱。反之,如果联盟被羯人拦截了,多隆察上位,那倒霉的就一定是她。
  再结合这段时间的异状,以及近侍禀报说看见了多隆察好几次都在深夜外出,她就暗暗担心,多隆察会勾结羯人,在之后的和谈上搞小动作。接到裴文瑄的信后,就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进来的少年摇了摇头,抬手,摘掉了自己的笠帽,一双灵动的眼眸露了出来:“公主,是我。”
  公主万万没想到来的人根本不是裴文瑄,瞪大眼睛,惊诧道:“戚斐?怎么会是你?信中不是说来的人是——”
  戚斐抬起了头:“公主,我奉五皇子之命,来和公主商议有事关和谈的事的。在那天,我们需要公主帮忙。”
  “你来商谈,那裴文瑄呢?他什么时候来?”
  “对不起,公主,信上所写的并非完全的实情。”戚斐深吸一口气:“后天的早上,五皇子殿下没办法立即赶来,所以我才会来。”
  公主又惊又怒,感到无比荒谬:“你不会是想装成他吧?我父王和多隆察都见过裴文瑄,你以为你不会被拆穿吗?!”
  戚斐说:“不是我假扮,是他。”
  她话音刚落,从毡帐的外面,就走入了一个纤瘦的少年。
  公主一怔,这个少年与裴文瑄差不多的年纪,连脸型,轮廓也极为相似,乍一看下去,还以为就是本人,少了一些裴文瑄的英气,多了几分书卷气。他似乎有些紧张,站在了戚斐的身后。
  戚斐说:“这位是五皇子殿下的母亲淑妃娘家的孩子,同时,也是他的远亲表弟,乐泓。”
  在那日,她异想天开地提出了一个法子,就是找人假扮裴文瑄,去顶替其中一个场合,以便两边都可以同时进行。
  裴文瑄想到了一个人,薛策和徐瑞都觉得可行,他们就派出了最快的兵马,从襄元赶往蔺州李家。本来想着如果没有办法了,就在城里面找一个身材相似的,再想办法将脸遮盖住,没想到裴文瑄提出的这个人,与他的相貌竟有八分相似。
  他们自然也考虑过事败的可能。如今羯人一定在监视着他们与菏阜,所以,裴文瑄去菏阜,是需要轻装简行的。万一事败了,便很可能会被羯人与菏阜押下来做筹码。如果裴文瑄去的是胡杨林,就算事败了,也起码有薛策和无数的兵马保护他。显然后者是更佳选项。毕竟五皇子要是被羯人扣下了,他们这些人绝对无法向老皇帝交代,都要人头落地。
  乐泓这几天一直在模仿裴文瑄的神态和动静,端着样子时,对于不熟悉他的人来说,是很难看出差别的。
  戚斐陪他来,则是因为她与公主的关系较为亲近,这件事要取得公主的帮忙,必须让戚斐来游说。万一不成,也有公主兜底。
  “你想用他来代替裴文瑄谈事?那裴文瑄去哪了?”公主皱着眉:“你可知道,到时候议事时,我们就只隔着一张桌子了,他的声音也不一样,万一被发现了……”
  戚斐只好简单地和她说了外面的情况,尤其是羯人的计划,菏阜公主果然露出了一丝震动,立即就联想到了多隆察近日的异动。
  “公主,我们只想请求你,在谈判开始后,想办法拖延时间,至少拖延一个半时辰。”戚斐看着她,恳切道:“欲成大事,就要冒一点风险。况且对于公主来说,就算事情败露了,你也可以推说是被我们蒙骗了。但如果你什么也不做,就什么也改变不了。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羯人在当日出现,和多隆察里应外合,威逼利诱,让菏阜最终倒向他们那边吗?”
  菏阜公主的嘴唇颤了颤,闭了闭眼睛:“……好,我就赌一把。”
  ……
  谈判的当日很快就到了。
  公主既然已经重返朝堂,那么还是拥有一定权力的。后天的和谈原本是设置在了一顶巨大的毡帐中进行的,因菏阜王还在病中,近日精神要好一点了,公主就以“欢迎来宾、鼓舞士气、并为父王祈福”为理由,愣是在谈和前面安插了一场武术助兴表演,来拖延时间。
  这就势必要转移到外场去进行。
  戚斐以随从的身份,跟在了假扮成了裴文瑄的乐泓身后。到场落座后不久,他们果然看见了两个羯人来使模样的人被迎了进来,与多隆察坐在了一起。
  菏阜的不少臣子都看了过去,有些意外,低语了起来,目光也有些不善。
  不过根据规矩,来使通常是不会被拒于门外的。况且两个羯人的身后,也没有站着保护他们的士兵,就和当初裴文瑄进来谈事不允许带兵一样,这应该就是菏阜的规矩。
  看见了坐在公主身边的戚斐和乐泓,那两个羯人明显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毕竟他们的探子回报,没有听说裴文瑄率军前往菏阜的消息。
  多隆察也皱起了眉,显然没料到他们还会出现。
  戚斐坐在了乐泓身后,隐约感觉到乐泓的身体有些紧绷。果然,在这种场合下,是很难不紧张的。
  没过多久,菏阜王就被人搀扶着到了上首坐下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不可能称病不出席。经过大夫调养,他今天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他落座后没多久,多隆察似乎想说话,公主却及时站了起来,一个眼神给了奏乐的人,让表演开始了。
  由于中间被划出来了当做表演场地,两派人刚好被隔在了对面。这样就更不容易被看出破绽了。
  在快节奏的鼓点之下,表演开始了。
  戚斐捏住了茶杯,心脏砰砰直跳,祈祷薛策那边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
  与此同时。
  塞外狂风吹万里,烈日昭昭。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大片的胡杨林中,遍是枯死的树干与枝丫,有细小的爬虫和蜘蛛挂在了树干上。
  双方按照时间,来到了见面的地点。在羯人的那边,被重重将士包围的,是一个身材壮硕、颧骨高凸的男人,神色阴沉,单边的眼睛戴了一只眼罩,正是左贤王的长子须勒。
  这个须勒不愧是行事谨慎之人,不仅有无数的士兵挡在他的身前,他本人还身披神勇护甲,佩戴护心镜,寻常箭矢根本无法洞穿他的衣裳,看来很是惜命。
  在羯人士兵的前方,还跪着一排哭哭啼啼的被俘虏的村民,以及已经被缴获了兵器、满脸颓丧恐惧的北昭士兵。
  须勒身边,一个满脸髯须、看着像是将军的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地吼道:“裴文瑄——我们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裴文瑄身边的一个将军不甘示弱地回敬:“要拿东西,先把人还给我们!”
  那边的须勒做了一个手势,最前面的一排老弱妇孺的村民便被斩断了绳索,一挣脱了枷锁后,就立即哭着往他们这边跑来。
  裴文瑄看着那些百姓被放回来了,低声道:“给。”
  几个箱子被抬到了羯人的那边。那满脸髯须的将军道:“我们说好的可不是这个数目!”
  “要武器可以,我们要先确认孟大人的安危。”裴文瑄冷冷地说:“孟子源大人乃我北昭股肱之臣,我们必须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须勒思索了一下,对一个部下招了招手。很快,从羯人的士兵堆里,传出了一个呜呜咽咽的求饶声:“五皇子殿下!臣在这里!救我啊!救我啊!”
  众人定睛一看,便看见了一个羯人的士兵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头发蓬乱、只穿了最里面的一层白衣还在不断扭动的人走了出来,不是孟子源又是谁。
  这个士兵倒是十分谨慎,为防有暗箭射来,一直将孟子源当成人肉盾牌一样,控制在了自己的前方。
  此时的孟子源,哪有平日陷害他人时的阴险,也没有了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姿态,哭得涕泪横流,几乎是被后面的士兵推着走的,跟软脚虾似的。而且裤|裆还晕开了一滩黄色的污渍,显然之前被羯人收拾过,吓得失禁了。
  众人冷冷地看着他,都没有什么同情的感觉。
  真是好人活不久,祸害留千年。这个老家伙不知残害了多少的无辜的人,惨死在信阳城的百姓和士兵,被拒于涿丹城外以至于活生生病死的百姓……那么多的无处诉说的冤魂,却没有将这个罪魁祸首拖入地狱。让他今天还在蹦跶。
  孟子源嚎叫着被送到了距离羯人的打头部队外十米的地方,停住了。
  这厮,明明也不是裴文瑄这一派的人,现在见到了马上的少年皇子,却嚎得比见到了爹娘还激动,仿佛看到了自由的曙光:“殿下!救我!救一救臣!救——”
  说那迟那时快,“嗡”的一声空气震动的响声。
  鲜红的血花,在空中绽开。
  孟子源目眦欲裂,声音戛然而止。
  一杆箭矢,从正前方直直地射入了他的咽喉。势若千钧,竟一举洞穿了前后两人的脖子,让双方都命绝当场!
第64章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直到两具尸体一同软倒在地,那支箭矢末端的雪白羽翎,也还在嗡鸣颤抖着。
  北昭军士的重重遮蔽之后,薛策半眯着眼,手指被弓弦勒得生疼。
  众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羯人那边瞬间哗然,满脸须髯的将军暴怒不止,猛地抽出了长刀来,用羯人的话破口大骂了起来。
  就在双方战马嘶鸣,火|药味越发浓厚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出现了极富有节奏的战鼓的声音。羯人环顾四周,很快便吃惊地发现,远方的土坡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潮水般的军士。在空中升起的战旗不断飞拂,在北昭的旗帜中,赫然出现了菏阜族的图腾!
  见到了这一幕,羯人中发出了一阵骚动的声音。身下的马匹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须勒抬起了那只独目,看向了四周,显然也是惊疑不决。
  他们不是没设想过北昭会让士兵埋伏在附近。但鉴于对方的兵力紧张,他们断定,在与菏阜的联盟没有谈成之前,北昭为了后继的城池防卫战,绝对不敢将太多的士兵带来这个容易被他们像切瓜切菜一样斩掉人头的地方,所以,根本不足为惧。但是,如果现在加上了最擅长草原奔袭的菏阜……那就很棘手了。
  “须勒,你以为我们真的会乖乖听你的话吗!你以为区区一个孟子源,真的那么值钱吗!我们今日之所以赴约,不过是为了请君入瓮罢了!”裴文瑄身边的将军吼完,抽出了刀:“保护皇子后退,其余人,给我杀——”
  ……
  戚斐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眼前的这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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